9月29日凌晨5时,一夜雨打风吹,合肥气温骤降至14度,躺在安徽省立医院南区ICU病房的赵炬感受不到温差变化,2个月前,作为西藏山南地区医疗援藏队伍的一员,他在工作中突发重症,后确诊为脑死亡。遵循赵炬的遗愿,家属捐献了他全部可用器官。
一颗赤诚无悔的生命,
将延展至更多人的命运,
以另一种方式盛开,怒放。
一
凌晨1点,距手术还有5个小时,安徽省立医院南区广场车灯闪烁,赵炬的家人来了,滁州市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同事来了,远在全椒县的乡亲也来了。按照医院规定,大部分人无法进入到ICU病房,一行人沉默地站在走廊边,静静陪伴一墙之隔的赵炬。
滁州市中西医结合医院院长龚建议在医院守候了3天,说话时他的声音沙哑。“41岁正是出成绩的年纪,听说安徽第二批组团式援藏医疗队组建的消息,他第一时间报了名。”
经层层筛选,赵炬如愿于今年7月10日随其他31名医疗队员一起前往西藏山南地区。但不久龚建议便听到噩耗,7月15日,赵炬颅内夹层动脉瘤突然破裂,病情危重。
此时,安徽省“组团式”援藏医疗队所在地山南市人民医院急请驻藏北京协和医院专家会诊,于当晚7时将赵炬同志转往西藏自治区人民医院。在国家卫计委的统一协调下,来自全国各地的神经外科血管病专家赶赴拉萨会诊。
赵炬的病情牵动着家乡医护工作者的心,7月17日,安徽省立医院南区副院长、ICU主任医师王锦权和神经外科血管组主治医师高歌紧急赶赴西藏参与抢救,经当地医院治疗略平稳后,根据家属意愿,决定赵炬由西藏自治区人民医院乘专机转至安徽省立医院南区进一步治疗。
遗憾的是,因病情危重,经多次评估,赵炬已达到脑死亡。
二
凌晨4时,赵炬父亲靠在ICU门口的墙上,眼睛盯着空气中的某个点出神。在他身边,我们说不出一句话,彼此心里都清楚,他最珍视的人即将成为回忆,最后只得以分秒来计算。
父亲说,赵炬是家里的骄傲。上世纪80年代,夫妻俩靠种水稻拉扯两个儿子,小二子(赵炬在家里的称呼)上中学那会儿,长辈生重病,家里生活愈加拮据,为让弟弟继续完成学业,哥哥选择辍学打工。最终小没让哥哥失望,考取了安徽医科大学,顺利完成学业并成为家乡一名正式医生。
哥哥说,一年前听说弟弟援藏的打算,他不懂,也没在意,直到今年7月7号,弟弟打来电话说7月9号就要走了,去西藏,“走的前一天他还在接诊,9号才有空和我道别。”
7月中旬,得知弟弟突发重病,哥哥第一时间辞掉了工作,坐飞机赶赴西藏。弟弟在省立医院南区接受治疗的2个月,哥哥开车来回奔波于滁州和合肥。
焦灼中等待了2个多月,父亲、母亲、哥哥、弟媳作出决定:愿意进行器官捐献。
“我儿子是医生,他生前救死扶伤,死后也将造福他人。”父亲说,他欣慰儿子会以这种方式活下去。
三
凌晨5点半,蓝绿色的病区大门打开时,病房内外所有人自发默哀,鞠躬。
省立医院南区副院长王锦权说,赵炬入院治疗的66天里,他们尽全力保持其重要脏器功能,期间未发生呼吸机相关性肺炎,导管相关性感染等常见并发症,这给器官捐献提供了条件。
6:30,夜晚渐渐步入黎明,手术结束,一场生命的迁徙拉开帷幕。
安徽红十字会秘书长曹芦松介绍,此次捐献的器官为两个肾脏、肝脏和一对眼角膜。经全国人体器官捐献系统,重要器官将立即分配到全国各地。“受助者隐私是保密的,但可以透露的是已有多位重症患者急需做移植手术,这些器官很快会发挥作用。”
不多久,赵炬的遗体会运回滁州安葬,他的名字也将镌刻在全省遗体捐献纪念碑上,如同的他的名——炙热的火炬,燃烧自己,照亮他人。(滁州广播电视台王立江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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